记账和托管——在资产管理领域实现金融科技的潜力
文/吴卫军
大家好！很高兴来到杭州参加首届亚太资产管理高峰论坛，和大家共同探讨“记账和托管——在资产管理领域实现金融科技的潜力”这一话题。我想主要谈谈三个问题的观点。
（一）
首先是关于借贷记账法这一会计基本原理的发展，1494年意大利的一个牧师卢卡.帕乔利把威尼斯商人当时流行的借贷记账法做为一个教案写下来，教育一些富人的下一代记账，并给他们提出了一些营商原则。借贷记账法主要是提出了T字账户。T字账户左面记录的是资产，相对应的右面讲的是谁以什么样的产权，是债权还是所有权来拥有这些相对应的资产，资产等于负债加权益。这就形成了对社会财富（资产）的记账和对应的财富拥有的产权（负债和权益）记录，方便商法的发展和商业的交往。
T字账户的形成从历史上来看对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十分重要。
黄仁宇教授在耶鲁大学出版的《万历十五年》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大历史观。他说，在十五、十六世纪时，西方特别是以意大利威尼斯为代表的重商主义的社会已经开始掌握了完全的记账功能了，其社会经济体系已经可以从数目上进行管理，也就是“数字管理”（mathematically manageable）。而中国由于没有借贷记账法，所以中国经济无法进行数目上的管理，社会治理体系和经济管理开始落后。《万历十五年》这本书的英文书名叫做《1587年，“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中文翻译就是“1587，无关紧要的一年”。但正是在这无关紧要的一年，他判断中国社会的经济发展开始落后于西方。黄仁宇教授的大历史观提醒我们：要认识到“账户”、“会计主体”和“从数目上进行管理的能力”(Mathematical Manageable)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意义。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一点，从会计的角度 46 31900 46 14988 0 0 4975 0 0:00:06 0:00:03 0:00:03 4976理解和阐述记账方法和记账能力（或者说能够记账）作为商业社会发展的基本工具的重要性。
（二）
在金融资产管理领域，会计是它的一项基础性的工作，这就引出我接下来要提及的第二点，也是我的主题“记账和托管：在资产管理领域实现金融科技的潜力”。因为金融科技在中国的发展，我们已经可以更加高效的运用记账、算账的能力。以货币为基本形态的资金运动主要依赖金融机构的中介作用，而金融科技带来的数字信息流（数字化，digitalisation）和网络账户体系的建设，让金融更为自由。那金融科技到底帮助社会经济发展或金融体系的完善做了什么呢？
举个例子，在我小时候，来杭州的解放路百货商店购买东西，走到柜台买东西付钱后，售货员会写一张小票，这张小票就是在我们会计眼中的著名的三联单。然后售货员会用橡皮筋将钱和小票捆起来，用一个夹子夹住，挂在他柜台上面的铁丝上，用力地把钱和三联单扔到收款台上。在百货商店里，有很多不同物品的柜台，都靠上面的铁丝和收款台连起来。收银员收到后进行找零，盖章后推送回来再由售货员交给顾客，顾客将拿到三联单的其中一联，即销售合同，也就是顾客与柜台进行了一笔买卖业务（也是付款合同，有出纳员的印章）。另外一张三联单由售货员保管作为存货的管理凭证，证明其已经将商品交给了顾客。第三张则由收银台保存作为付款凭证，证明已经收到货款，可以在账上记录该笔现金收入。这是售货柜台与收款柜台分离情况下商业交易的形式。
如今阿里巴巴的淘宝就是利用科技把柜台放到了网上，而比淘宝更加强大的是它的支付宝，把收款功能都放在了支付宝这个平台上，这种网上收提平台的功能，被叫做金融科技。我们可以想象一下，现在全国各地通过淘宝进行网上交易的店铺都有一根电线，连着设在浙江省杭州市文一街的支付宝公司，也就是全国各地把所有的钱都汇集到杭州进行结算。而且在支付宝上甚至都不用找零，因为在阿里支付开立账户的同时顾客把钱打了进来，也就是先做了一些预付款安排。然后阿里根据买卖业务记账。所以从金融科技的实物形态来说，阿里事实上是为每一个中国人提供了开立支付账户的功能。金融科技的存在使得交易、支付的效率得到了极大地提高，使得交易和支付可以分离，使得交易和交易的完成的每个场景（比如货物的转移，托管）可以分离，比如货物还可以完全存在买方的仓库。
众所周知，金融产品的买卖比实物产品的买卖更加容易实现电子化、数字化。所以现在所有金融产品的买卖都可以在联线的网络系统中实现，账户记录可以全面、完整地反映交易活动，并且可以实现同步记账。金融产品的转移，特别是物理的转移更加没有必要，只需要记账就可以了。这就是现代金融业的记账和托管的概念。那金融资产的权属凭证究竟在哪里呢？金融资产的凭证，事实上也就是所有权的权属证明，可以在发行者手中，也可以在交易所手中。金融中介也可以帮助买卖的一方进行托管。但随着科技的发展，账务关系的记录相对简单化，中介的交易撮合和托管的作用就变得不那么必要，大量中介消失。传统会计账户体系也可以全面实现“自动化”和“智能化”，即加入“人工智能”。因此，金融体系的基础设施的构造将通过科技重新完成，效率也会迸发出来。
我相信，未来金融体系的科技重心可能是“账户管理”，而“记账”和“托管”是账户管理两根重要支柱：记账保证了账账相符；托管保证了账实相符。这也是金融体系运行的最基本的要求。我们设想，如果能够在国家金融体系层面上开发出一个相互联系的完整的交易平台和托管平台的话，这就等于为社会创造了金融资产的淘宝网和阿里支付。在这个平台的升级改造过程中，还有一个我们看不到的是支撑淘宝网的物流网，在金融体系中，这就是资产托管网。所有这一切升级改造达到的目的就是前面所说的：记账和托管，账账相符，账实相符。至于这背后的资源利用的效率的提升就要靠各位的企业家精神、风险管理能力和对契约制度尊重的诚信。
（三）
在坐的各位都是资产管理行业的同仁、专家、从业者。最后，我想分享强调的是在资产管理领域，大家要不忘初心。资产管理（asset management）的全名应该是资本资产管理(capital asset management)。从资金提供方看，资本资产管理的最终目的是提高资产的价值。从资金使用方看，资本资产管理的最终目的是获得更加廉价的资金。谈及资本资产管理就一定要跟资本资产定价模型紧密地联系起来。资本资产定价模型，资本资产定价模型，作为一个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金融和财务管理理论，说的是：资金是有成本的，资金的成本是由风险来决定的。而风险是由信息来解释的，消除风险的唯一根本路径就是坚持诚信披露信息。这是资产管理的初心。
在这我要分享我担任一位市委书记的金融顾问时真实发生的一件事情。每年领导都要召集金融顾问来进行金融工作的座谈。该市的一行三会和主要金融企业的负责人都会来参加会议。我们会计师作为他的顾问，一般都是在比较后面发言的。座谈会上，金融办的领导总会提及这一年市里的融资额以及存款规模等指标来说明这个城市的金融实力。轮到我发言的时候，我就问了一个问题：“我们知道这个城市的融资额，但是我们知不知道自己的融资成本是多少呢？”
资本是有价格的。假如说这个城市的融资额是三千亿人民币，融资的成本高过其他省份1%的话，每一年这个城市要额外支付的融资成本就是三十亿元人民币。如果比别人高0.1%(十个点子），就是三个亿。即使比别人高0.01% (一个点子），也要多付三千万。但是我们知道这个城市的融资成本吗? 总结会议的时候，市委书记说：“卫军同志讲的是对的，我们知道自己的融资成本吗？可能我们借钱付的利息是5.4%或者是5.7%。5.4跟5.7之间的差额及其影响，我们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但是这0.3%（30个点子）的差别对我们城市就会产生九个亿的融资成本，这是每年都要支付的。那这九个亿的融资成本，要卖多少地才能挣得回来。”
而且很显然很多城市的地也已经越来越少了，没有的卖了。这就是理解资金成本的重要性。虽然这位书记现在在监狱里，但我十分感谢他，他用“土地”为计量单位，解释了他的城市的资本的价格和影响。
总结
各位朋友，关于上面案例里的这个城市，我还多说一句。虽然这一城市金融办的同志提及该市目前拥有几万亿的存款规模，但很遗憾，没有一个有规模和有影响力的金融企业的总部设在这个城市，那么金融办统计的这些存款规模的使用权就属于设在外地的总行。这就反过来证明了阿里支付的重要性，也就是它通过网上的收款柜台把存款使用权归结到杭州来，为杭州争取到了资本的使用权。
把“亚太资产管理高峰论坛”放在杭州，希望通过开发资产管理的思想领导力，为杭州的金融发展做贡献……这也是在为杭州争取到资本的使用权。作为杭州人，欢迎大家来杭州。
而我关注和支持的专业领域是“记账和托管”，那就是为资产管理行业做好会计工作，做好仓库保管员工作。谢谢大家！
这篇文章摘自吴卫军先生在首届亚太资产管理高峰论坛（杭州）上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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